（四）
不是装聋作哑，是实在毫无头绪。
这简直比坚守京师迎战瓦剌还要棘手。
大明天子，成了被瓦剌人捏在手里的小玩意儿。
他们越是在意，就越是被桎梏。
憋屈的很。
似乎瓦剌最大的护身符不是气势汹汹的铁骑，而是他们的天子。
瓦剌人把陛下往阵前一推，他们的弓弩是射还是不射，火炮是打还是不打。
这已经不是能有棘手二字形容了。
数千年历史，从未听过天子御驾亲征，优势在己，却败的如此惨烈，大将死尽，自己被俘的战例，想借鉴一二都无处借鉴。
“从长计议？”
“难不成尔等就放任陛下在瓦剌自生自灭？”
对此事，就连舌灿莲花的臣子们都退避三舍，更何况是他。
明眼人都知道，杀了陛下，那就是等于和大明撕破了脸，从此之后将是不死不休的局面。
“哀家以为，当派使臣前去和谈，彰显我大明诚意。”
“本王与京师共存亡。”
也先没这个胆量，也不敢赌。
这些官员不急，她急啊。
瓦剌十有八九就是在等着大明去赎。
那时，父皇病重，偷偷摸摸坦白，将他和母妃托付给皇祖母皇太后张氏。
但，不得不说，这也算是一种极好的应对方式。
跟随陛下去的，之前位高权重的，基本上都葬送死绝了。
他是软弱，可并不愚蠢。
“只是，此时不能急躁，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故意的？
还是刚才的精彩亮相只是昙花一现。
“郕王以为如何？”
闻言，于谦的一颗心就好似泡在水中，上上下下，起伏不定。
孙太后带给他的阴影，是年少时就存在，到如今根深蒂固，挥之不去。
“王直？”
代为监国。
他和母妃，与这座偌大的皇宫格格不入。
这话茬，接过来，不仅烫嘴还两头不讨好。
好想逃，却逃不掉。
而瓦剌就算收了赎金，也不一定会罢休。
在孙太后的咄咄逼人的质问下，朱祁钰只觉得头皮发麻，梦回初被接回宫时的光景。
“太后，臣等也忧心陛下。”
“天子归，大明的危机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解决。”
“大明，丢不起这个人。”
亲征前，他也曾与不少老臣极力劝谏，陛下不从。
“天子是国本，无论是南迁还是死守京师不退，尔等都应考虑好天子的安危。”
但她也是陛下的母后。
“兵士，粮草，甲胄，兵器，都是头等大事。”
朱祁钰心脏砰砰砰乱跳，脸上表情越发慌乱，支支吾吾“有宋史为前车之鉴，否则儿臣也不敢胡言乱语。”
“本王的态度就是坚守京师，不退不迁，重铸大明的尊严。”
若是什么都不做，与等死无异。
片刻后，朱祁钰紧握着手，鼓足勇气，不再逡巡，再次重复“本王不赞同南迁。”
王直苦笑一声，他就知道逃不过被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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